【凹凸世界/瑞金】 精神病患者 01

精神病患者

 

 

*见题自行避雷

 

 一、心理医生与精神病患者 

 

  金是一名心理医生，在他到新医院就职的第一天，遇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故人，格瑞。

 

01.

  

  金坐在格瑞床前，打量着多年不见的旧友。格瑞穿着宽大的病服，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的天空，太阳正挂在上面，刺眼到让格瑞眼睛起了生理反应，可他依旧睁着双眼，不动也不说。

  

  这样陌生而冰冷的格瑞，让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如果是小时候的金，就不一样了。

  

  金是在五岁那年遇见了将要寄住在他家的格瑞。

  

  那时候的金不知道格瑞经历了什么，却凭着年幼的英雄情结和天生太阳似的外向，缠着格瑞，玩各种角色扮演游戏。

  

  金还记得，格瑞最喜欢说的就是“幼稚”和“不要跟着我”。但金总是像跳过那些小石子一样，跳过这些冰冷而拒绝人的话语，笑着对格瑞说“格瑞来玩嘛，我让你当王子，好不好”。彼时的金，坚信赤诚会融化寒冰，就像春天，冰块的融化，慢慢，融入了那片湖，那片海。

  

  可是，现在的金不是五岁的金了。

02.

  金咬了咬嘴唇，似下定决心地准备干些什么。

  

  于是他“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格瑞没有动静。

  

  金抿了抿嘴唇，准备开口说：“格瑞，我是你新的主治医师金，我们来谈一谈吧”

     

  不行。

     

  金在脑子里过了过这句话，就否定了这种方式，这样的生硬尖锐，不应该，也不能拿来面对格瑞。

  

  金吞了口口水，舔了舔紧张到干燥的唇，他紧紧扯着自己的袖子。

 

  他说：“格瑞，好久...”

  他没能说完。

  

  因为他看见格瑞的缓缓转身，在格瑞颤动的眼睫毛上有着晶莹的水珠。

 

  这是五岁的金绝对想不到也不想看到的格瑞。

03.

   金来见之前，格瑞的上一位主治医师简单介绍了下格瑞的情况，格瑞应该算是特别不会让医生费心的患者那种——沉默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格瑞的症状挺奇怪的，连见了上百精神病患者的前辈医生也有些不解。

   格瑞，他，几近偏执地注视着蓝天和金阳或者只是单纯地天蓝或者金色。

   前辈医生闲聊般说了几句：“我觉得他肯定是失去了什么，可能是一段感情或者挚爱吧。不过我也没办法肯定，也许单纯喜欢这两种颜色吧。不过可能喜欢的程度有些过深了吧。他是一个人独居，他同事发现他时，他一个孤坐在房子中间，拉起了窗户，家具也被拉在一边，房子显得空空的，但有个颜料的味。”

  “邻居打开灯，发现房间被金色和蓝色所布满了。而格瑞，脸色苍白。”

 

  “在场的人说，格瑞最后一句话是：‘再也没有了’”

 

  前辈忽然停了下来，看着金。

 

 “金毛蓝眼，你挺适合他的。”

  发现金的沉默后，前辈拍了拍他的肩：“别紧张，格瑞没有暴力倾向，你试着和他谈谈。不过没得到答复也别灰心，我已经试了快两三年了。祝你好运。”

  前辈笑了笑，然后哼着歌，把手揣在兜里，去找那个打着伞蹲在潮湿角落的“蘑菇”了。

04.

  格瑞看见金之后，什么也没有说。

 

  他看了看金的头发，再认真地盯着金的眼睛。

  金有些不自在，他在椅子上扭动了几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只能打量着格瑞。

  格瑞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他也不在意流下的生理盐水，仿佛已成习惯。

  

  金有些难过，为了许多东西。

05.

 

  金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难过过了。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忘了很多的事情，忘记了读大学的日子，忘记了之前在医院实习的日子，因为这些日子平淡没有波澜，他也笑，也和朋友交流，约着好友打着游戏，去冒险。

 

  但是这些日子里没有格瑞。

  金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会和格瑞分开，他已经开始懊悔了。

  是啊，没有了格瑞的金，活的也有声有色，笑的也有血有肉，太阳月亮交替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晴雨阴陪伴着他，责任友情也不曾远离他。

  但那时因为金相信，格瑞一定也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有滋有味地活着，偶尔想起有金这样一个好朋友，也许会不同于金一样，却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坐在精神病院中，变成被人遗弃的疯子。

  金还想起了许多。

  小时候，金和格瑞还有其他孩子玩捉迷藏，格瑞那个时候是一个怪孩子，不被小群体接受，但是金语气强硬地要带着格瑞一起玩，其他人碍于金的面子和格瑞的拳头也不敢说什么。

  然后金就偷偷跑进了游泳池的储物室里。那时正是冬天，游泳池附近也没什么，金是偷偷翻进去的。他就窝在角落里，抱着自己，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

  但是他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披着格瑞的外套，格瑞靠在储物柜站着，看着他。

  “诶，格瑞，你找到我了吗”

  “游戏已经结束了，他们都回家了，走吧”

  “那我是不是赢了？我果然很厉害吧，格瑞”

  “是，是”

  少年高兴了一路，后来才知道，格瑞对这种游戏根本不感兴趣，第一个被捉到，但是却没人找得到金。大家一起找了金半个小时后便放弃了，借口搪塞回家。只有格瑞，一个人找着金，找到金后看见他睡着后给他盖了衣服，然后站着等他。

  金后来也没再和那些孩子玩了，不是因为他们的背弃，而是他们说格瑞是个怪物，只是缠着格瑞玩着角色扮演的游戏。

  有天格瑞扮演怪兽，金扮演超人。

  然后金扔掉了宝剑，看着格瑞，认真地说：“格瑞，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怪物，那我会陪你的，一定。”

 

  “傻” 

  但是，格瑞，你变成了怪兽，可我却迟到了。

06. 

    金走向了格瑞的床，坐在上面。

    格瑞什么也没说，只是头和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

    金想了想，想问格瑞你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好一点。

    但他问，“格瑞，你想喝水吗？”

  

    听见自己这样说之后，金埋下了头，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靠着缝隙看着金色的床单，想着格瑞真的很喜欢金色啊。

 

    但是格瑞靠了过来，他轻轻扳开了金的手。

  

    金抬起了头，看见格瑞眼中的自己。

  

    他轻轻地问：“格瑞，你还记得怪兽吗”

  

    金发觉自己的举动后，叹了口气，自己算是彻底搞砸了。

 

    但是他听见格瑞说：

 

  “傻。”

 

  

  

TBC.

走→ 02

作者悄咪咪在后排念几句：格瑞不是因为感情的原因哭的，格瑞是个很坚强的酷boy，文中的泪是因为生理反应，当人眼看强光的时候是会流泪的（反正我会。这里也可以表现格瑞对金的一种感情，大概是黑夜中的孩子即使会伤害到自己也想注视着生命中自己的光吧，也算是格瑞坚强的温柔？不知道自己写清楚没有，希望你看了能开心吧w